第二章:视频发布股票配资平台下载
理发店后厨的白炽灯嗡嗡作响,阿莲对着裂了缝的镜子练习微笑。林小舟发来的微信预览链接在瓷砖墙上投下幽蓝的光,标题《被出租的女儿:阿莲寻亲记》像根细针,扎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。三天前在电视台会客室里抖得像秋风中落叶的声音,此刻正从手机听筒里渗出来:"六岁那年,邻居彪叔用三千块租走了我......"
她伸手去关视频,却碰倒了窗台上的搪瓷杯。"当啷"声里,水面晃出九岁时戏台子下的月光——彪叔锁门时哼着跑调的梆子戏,铁链在木板上拖出刺耳的响。
"得把这段掐了。"阿莲对着空气喃喃,指尖却在"菜叶扔在脸上"的画面上停住,屏幕反光里,她看见自己嘴角还保持着给客人剪发时的职业弧度,眼泪却砸在手机壳上,晕开深色的花。
"阿莲姐,林记者来了!"学徒阿芳的喊声惊飞了窗外的麻雀。阿莲慌忙用围裙擦脸,却在转身时撞翻了染发剂架子。林小舟举着摄像机进来,镜头扫过狼藉的地面,突然定格在她后颈的旧伤疤上——那是彪叔皮带扣留下的月牙形印记。
展开剩余65%"准备好了吗?"林小舟把话筒递过来时,指节上沾着没擦净的眼线液。墙角的老式挂钟指向七点,正是当年彪叔逼她上台表演的时辰。阿莲突然抓住话筒线,金属支架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响:"能...能先拍老槐树吗?我怕忘了它的样子。"
三小时后,剪辑室的空调冷得像戏台子底。林小舟把一帧帧画面拖进时间轴,阿莲蜷缩在折叠椅上,看着屏幕里的自己讲述被锁在柴房的冬夜。"这里要不要加个闪回?" 林小舟指着彪叔挥皮带的画面,"比如你逃跑时的雨景?"
阿莲猛地站起来,支架撞到桌腿。"别... 别加彪叔的脸。" 她的声音在发抖,"就拍井台吧,我记得逃跑那天,井水涨得老高。" 窗外的霓虹透过百叶窗,在她跛足的支架上切割出斑驳的光影,像极了彪叔酒后通红的眼睛。
视频发布的凌晨三点,阿莲的手机开始震动。第一个电话来自中介阿姨,语音条里带着电流声:"丫头,在电视上看见你了...阿姨给你攒了五千块,明早去车站接你?"阿莲摸着枕头下阿姨送的桃木梳,梳齿间还夹着当年学识字的小纸条:"人"字要写正,撇是脊梁,捺是腿。
天亮时,理发店的玻璃门被拍得砰砰响。张奶奶举着手机冲进来,屏幕上是播放量破百万的寻亲视频。"快看这条评论!"老人的指甲戳着屏幕,"'凤阳李庄村口老槐树,我见过!'跟你画的一模一样!"弹幕区滚动着诅咒,却有一条留言突然置顶:"用户 7391:我表弟 2001 年在凤阳看戏时失踪,左眼角有泪痣,跟阿莲好像!"
阿莲接过手机的瞬间,看见弹幕区滚动的诅咒:"彪叔不得好死!""这种父母该判刑!"她突然想起视频里自己说"可能父母以为我死了"时,林小舟按下暂停键说的话:"别替他们开脱,先找到人再说。"
中午时分,林小舟冲进店里时,阿莲正在给客人染头发。"省台转发了!"她的相机带子在胸前晃出弧线,"凤阳县文化馆来电话,说有个叫周明的研究员查了村志,1998年确实有户张姓人家丢了女儿,母亲叫李秀兰!"
染发膏刷子"啪嗒"掉在地上,滚进放着剪刀的消毒柜。阿莲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,就像九岁那年暴雨夜,河水撞击石桥的轰鸣。张奶奶摸着她的手说"是好事啊",可她却盯着镜中自己的倒影——那个总在给别人梳头发的阿莲,左眼下方的泪痣正在颤抖,像随时会落下的雨。
傍晚打烊时,阿莲发现店门口放着个匿名包裹。拆开旧报纸,里面是双崭新的护膝,附带的纸条上用铅笔写着:"支架磨腿吧?彪叔那畜生该下地狱。"她摸着护膝上细密的针脚,突然想起视频里没说的细节:那年冬天表演时股票配资平台下载,有个戴围巾的阿姨偷偷往她兜里塞过暖手宝,被彪叔发现后,挨了好几个耳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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